序我真的是个不幸的男人。
我仍深刻的记得,在十四年前,我那美丽的妻子,在生下家怡之后,在病床上苍白的面孔。
铭详……我看我是不行了……。
她抱着刚生下的、还带着血丝的家怡,带着苦笑却无力的说道。
在她的身旁,我早就很没用的哭着,只知道紧紧抓着妻子的手,也不管流在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鼻水;总而言之,就是一塌糊涂。
你不会的,你不会的!你不是说好要带我和家怡去一趟知本,要让他跟你一起泡你最爱的温泉吗?!对不起……铭详,这个承诺,看来我是……实现不了了……。
她吃力的说道,眼皮渐渐的垂了下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揪住在我身后已经久站了的护士吼道:你们一定有办法救她、一定有!!想想办法,求求你们!那护士被我的衝动吓呆了,无奈的唤着站在一旁的医生。
然而那个医生没有制止我的举动,只是将手放上我的肩膀道:刘先生……我明白您的痛苦,请您冷静一点……。
冷静?你他妈的怎么叫我冷静!?我怒道,一把甩开了那名护士,回头跑回床前:玲,不要睡,你千万不能睡着啊!!铭详……我好累……真的好累……她说道,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美丽妻子的生命之火正一点一点的熄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玲、玲!不要离开我呀!我的眼睛早就被眼泪弄得模糊不清了,虽然如此,但是我不敢将它抹去,因为我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妻子在我眼前离开。
详……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你说!我什么事都答应你,求求你……别离开我……。
让家怡……保持着笑容……就跟……你对我一样……。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别闭上眼睛!玲、玲!我感觉到,他的手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力气,指头无力的松开,我也落入了绝望的深渊……。
玲,回答我,求求你……。
我微微摇着她的身躯,希望她能够给我一点点回应。
但是,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这一丁点儿希望。
我只能哭,不断的哭,任由泪水冲刷着我的脸庞,任由鼻水不雅的流入我的口中。
刘先生,请节哀……。
那名医生拍拍我的肩膀,看着成为一条水平线的心电图,嘆了口气说道。
你他妈的还够称职做个医生吗?我干!我愤怒的揪住那个医生,用力的将拳头轰在他的脸上,让他倒在一旁,还吐出了两叁颗被我硬生生打断的牙齿。
就在此时,妹妹也从房外闯了进来,将我拉住:哥!你搞什么!?不要这样!不要拦我,给我放开!哥、哥!你够了没有!?突然一道很强大的衝击力带着震耳的怒吼声,狠狠的衝击在我的脸上,顿时让我眼前一花,转了两圈翻滚在地,连带着撞倒了很多医学用的仪器。
我摸着肿胀起来的脸颊,瞪视着愤怒的老爸。
冷静点,你都几岁的人了?还想把事情越闹越大是不是?我恨恨的坐在地上,想着妻子临前的脸,拭去不断落下的泪水。
抱歉,儿子不懂事,赔偿费用我会再补贴给您与贵医院的。
老爸朝那医生鞠了个躬,那医生站了起来,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
然而从此以后,就是痛苦的开始了……。
那件事过后,那家医院狠狠的将我告上法庭,虽然在受害人的体谅下我只是赔了一些钱了事,但是心理的创伤却很难因此而平息。
我翘了很多个礼拜的班,主管也知道我现在的困境,只是帮我扛下了众多的工作,让我好好的在家静养。
但是这也是暂缓之计而已,到时我还是要面对一成不变的生活──我非常清楚。
然而,现在的我真的提不起劲,甚至连女儿,我都丢给爸妈去扶养,什么身为人父之类的责任我一点儿都不想管,接触阳光也嫌麻烦。
所以我干脆很对不起主管的辞掉了工作,用着微薄的存款勉强的过活。
八年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这八年我却觉得好像过了一辈子。
人生真的过的好没有意义,为什么我还要这样继续活下去?
Character I 【改变】铃……。
在我身旁的电话响了起来,我盯了一下它,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将身体缩在大概才五坪大小的房间角落。
已经是第六通电话了,来的又急又快,切断以后马上又再度响起。
我也不想管是哪件事那么急,就算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我也只不过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
铃……。
这是第七通了……难道打电话的人都不觉得烦吗?我只是想要就这样渡完余生……反正等我的存在感完全消失的时候,就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
连楼下的房东也巴不得我马上死去。
……信箱里塞满的投诉信与房租催缴信这样告诉我。
铃……。
第八通了。
我索性拔掉了电话线,继续属于我一个人的黑暗空间。
那吵杂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响起过,再也不会打扰我早就死掉了的灵魂。
铃……。
咦?我不是早就把电话线拔掉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声铃声呢?我缓缓的抬起头,在确认电话线确实被我拔去以后又再度缩入了角落。
是错觉吧………。
咚咚咚……。
该死的笨儿子,现在马上就给我开门!!那是老爸的声音……看来麻烦真的惹到了家里。
拜託,别烦我……就让我这样走,我也不会干扰到别人……。
你女儿都已经八岁了、八岁了!你还想这样把他变成路边的孤儿是不是?惠玲走了以后你就把他留下来的遗物给捨弃了吗?!闻言,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以前玲的一顰一笑、幸福的跟我一起生活的日子,让我的眼泪又不听话的掉了下来。
我不管了。
哪有做爸爸的把女儿丢给爸妈的?我先走了,你就让你女儿一起在这里陪葬算了!不久之后,楼下传来了急促的引擎发动声。
我也没想到老爸真的那么狠心,就这样把自己的孙女丢在这里。
真……麻烦。
我要去理会她吗?反正世界上被遗弃的小孩那么多,而且房东在看到家怡之后一定会把她带去收容所吧。
家怡……家怡……?让家怡……保持着笑容……就跟……你对我一样……。
玲……。
想起对惠玲的承诺,我长嘆了一口气,擦去脸上的眼泪后打开电灯(打从四年前我就没把日光灯再度打开过),突然的光亮让我的眼睛好一阵子才能适应过来。
透过门缝,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巧的身影坐在门前。
才正要去开门,突然我透过掛在门上那面镜子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双眼无神的男人。
摸着自己的头发,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样子。
再回头看看房间里,到处是空酒瓶、泡麵碗跟空罐头,而且还散发着一阵一阵的恶臭。
算了……反正这种生活等我把家怡安置好以后还会再继续下去吧……。
我抱持着这种想法,无奈而缓慢的打开了门。
门外的小女孩有着白白的脸蛋、白白的肌肤,透过上方日光灯的映照之下更显得是晶莹剔透,让我打量了好一阵子。
然而能够引起我的兴致站在原地甚至瞇起眼睛去细细打量的,还是她的小脸蛋。
那鹅蛋般的小圆脸、大大的眼睛、带点咖啡色的发丝和长发披肩的柔顺发型、青绿色的小洋装……怎么看都跟缩小了的惠玲一模一样呀……。
老爸老妈……是故意把家怡弄成这样的吗?想起过去,我又感到一丝鼻酸,但爱面子的个性却让我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家怡看到我的样子,似乎也被我吓坏了。
只是獃獃的站在门口,紧紧抱住怀中熊型的布娃娃,两眼直盯着我的眼睛。
这时我才想起我自己的样子是多么的糟糕。
家怡……?我轻声叫着。
原本我是想用冷淡的口语,让她能够不对我带有一丝感情,好方便把她送去收容所,也顺便送走我的麻烦;然而却没想到这两个多么单纯的字在出口时却是温柔到连我自己都感觉呕心的口语,甚至对惠玲讲话时都没那么温柔。
爸……爸爸……?家怡也试探着叫了一声,那充满恐惧的音调没有丝毫隐瞒,也把我本来想做的神韵给唤了回来。
然而我想也知道,若是用这个样子带着家怡去收容所,说不定还会被当作拐变小孩的变态逮捕,只是引起更多的麻烦。
你先进去坐一下,等一下爸爸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出这句话后,我终于恢复了我所想的冷淡。
喔……哦……。
家怡其实很听话,也很顺从。
在应了一声之后,他踏进了房内,但是却皱起了眉头。
爸爸……臭臭……。
家怡在闻到那恶臭后似乎无法忍受,放下了熊娃娃,捏着鼻子,用另一隻小手在前面搧来搧去。
这个反应早就在我预料之内,所以我也只是走进浴室,拿起许久没用的刮鬍刀,开始处理我早就没在整理的面容。
哦,那个没关系,反正等一下我们就要离开了。
一边将水泼向自己的脸,我冷冷的说道。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家怡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让我不禁在心中OS:这小鬼问那么多干嘛?去一个很多会陪你玩的小朋友的地方。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
因为刮鬍刀早就因为太久没用,刀刃钝掉了,让我不小心划到了自己的皮肤,看来这刀下去一定流了不少血。
我皱起眉头,拿起旁边的更换刀片,却发现那些刀片也锈的差不多,只能忍着痛继续用着钝掉的刮鬍刀处理着。
客厅突然开始传来塑胶袋的声音,不知道那小鬼在做什么。
虽然我房间的垃圾真得很多,但是也不至于找不到地方坐的地步。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唯一重要的也只有摆在电脑上,惠玲的照片而已。
在处理完鬍子之后,其实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而我也因为刀片的缘故颳得自己伤痕累累,甚至有好几滴血都已经从下巴流下。
但是再痛,都没有比心中那道失去惠玲时裂开的伤口还痛,所以我也索性不去处理,就这样任由它滴落着。
再来……就是处理头发了。
正要将莲蓬头的水打开,突然家怡的身影从浴室门口出现,她吃力的将一包很大包的东西拖向门口,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忙得满头大汗,连衣服也湿了一半。
有必要吗……?话说回来……我房间内有那么大包的东西吗?我一面用水冲着自己的头发,一面想道。
但是才想不久,我就发现自己早就懒得去思考了,很多常识也因此而忘却,甚至有点老人痴呆症的前兆。
唔……水冲到伤口,真的很痛。
啊!爸爸,怎么红红的?这小鬼……又在问什么蠢问题。
我现在眼睛被水冲到没办法张开,也不知道家怡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爸爸在洗头,你先去玩你的,等一下再说。
爸爸……我可以帮忙吗?……随便了。
……随便你吧。
由于有些水混杂着血冲到了眼睛里,脸上伤口的痛和眼睛的痛让我真的无法睁开眼睛。
说实在话要我把头洗完也有点难度,这小娃娃想要帮忙就让他试试也无彷。
反正再糟,也不会影响到我接下来的计划。
一双柔软而温暖的小手扶着我的脸的下缘,也在不小心中碰到了我的伤口,让我皱起眉头,然而她似乎也有自觉,匆忙的移了开。
并小心的将我的下巴没有受伤的地方压低。
我知道这是因为她的身高还不够高,要碰到我的头也非常的困难,于是我索性坐了下来,让她能够顺利的冲洗。
爸爸……你受了好多伤……会不会痛?这个问题让我露出了冷笑。
再痛,有比我心中的伤还痛吗?虽然惠玲走了,我不怪她;但是惠玲却是因为生下她而难产死的,这却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没关系,你赶快洗吧。
哦……好……。
她轻柔的洗着我满是油垢的头发,连我都黏稠的感到厌恶的头发,她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排斥的感觉,让我想起在以前我跟惠玲一起洗澡时,惠玲总是也用同样的手法帮我洗头。
难道这动作也是能够遗传的吗?渐渐的,她的手抚上我的脸颊,那柔软而温暖的小手让我微微的动心,我不禁轻轻抓着她的手,当成是惠玲的手,悄悄地亲了一下。
而家怡虽然因为我的举动而震惊了一下,然而却没有停止冲洗的动作。
不久之后,头也洗得差不多了,我也找到浴巾将脸擦拭干净,才能睁开眼睛。
看到家怡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的眼神,让我觉得一阵不舒服,我不禁质问道:怎么了,自己的爸爸的长相很奇怪吗?家怡闻言急忙移开视线,似乎是小孩子犯了错被父母抓到一般,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回答道:没有……只是爸爸脸上的伤口真的很多……。
爸爸你要不要擦一下药?等一下吧。
原本被刀片刮伤的伤口因为水的冲洗把血冲掉了,但没过一会儿又再度流出血来,我也觉得这样下去也不太妥当。
然而,这时我却忍不住把视线再度移到家怡身上。
这小鬼头果然是小鬼头,弄得自己早就全身是汗不打紧,帮我洗个头都可以弄得一身湿,难道连洗头也不会吗?不过,八岁的她虽然是小鬼头,却能够经由因为湿透而贴紧身体的衣服看出,胸部和腰身却已经微微成型,虽然还只是含苞待放,却能够明显的看出:长大后,比起自己的妈妈一定是过之而无不及。
我摇了摇头,这些想法到底是为何而生我都搞不清楚,更别说这种想法根本毫无意义了。
回到房内,我讶异的看着自己的房间。
原本堆满泡麵与酒杯的桌子变的一干二净,地上的垃圾也被清空,甚至连墙上的时钟也擦的亮丽如新。
那一大包堆在门口的东西,想必就是我之前的战利品了,而异味也因此减低许多。
那个……爸爸……我可以先洗个澡再出去吗?随便你吧。
我随口说道,坐在原本坐的地方,随便包扎着自己的伤口。
在包扎完后,无聊的打开电视,却发现──第四台早就因为太久没缴费而被切断了,只能无奈的将它关掉。
此时,浴室也传来了放水的声音。
当我将视线转向电脑上,想藉由照片相思来打发时间之时却惊讶的发现──惠玲的相片不见了!而且我东找西找找了很久就是没看到那张照片!!家怡!你把电脑上那张妈妈的相片拿去哪里了?!我衝动的一掌拍开浴室的门,家怡也被我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虽然才八岁,但是她对男女有别之事也非常清楚,急忙遮住自己的身体转过身去,惊讶的看着我。
但是对于这个曾未谋面的女儿,我在此时却没有注意到这种事,只是用愤怒的眼光看着她。
那是……妈妈的相片?我……我把它贴在右边的墙上。
我闻言回过头去,果然看见惠玲的相片静静的贴在墙上,带着微笑看着我,只是因为家怡的身高不够高,因此贴的有点低。
被我在无意间忽略了。
那个、爸爸……能不能、请你出去?这时我才感觉到我的失态,然而在知道自己的尷尬之后,却死都拉不下面子:怎么,被爸爸看到自己的身体很羞耻吗?是……不会……但是……。
家怡口吃道,我却在他说出下段话前打断了她。
那有什么好害羞的?阿公阿嬤没有教你洗澡要关门吗?我的语气逐渐加重,却立即感到后悔,这不是什么很好的示范。
但是……浴室的门……坏掉了。
我闻言看向门的锁头,果然,因为长久的湿气,连门锁也锈蚀不少。
刚刚我重重的一拍,竟然把门锁拍掉了下来。
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在这个只有八岁的小鬼头面前,我这个已过叁十的大人竟然被弄的哑口无言,只能哦一声,尷尬的离开浴室。
然而才在我离开不久,突然一声惨叫,家怡竟然不着半屡衝了出来,就这样扑到我的怀里。
我皱了皱眉,想将她推开,却没有成功,她的力道竟然如此的大。
干什么干什么,搞什么鬼?!爸爸……有……蟑螂!靠!蟑螂就可以把你吓成这样子?你都几岁了?我看着一隻黑乎乎的东西飞出浴室,黏在墙上,而家怡的惊叫声也跟着越来越大,让我感到非常的刺耳。
我愤而用力将她推开,拿起桌上的辞典重重的砸在那隻蟑螂身上。
死掉啦,可以了吧?我用卫生纸擦掉流在墙上的痕跡,将它丢到垃圾捅中说道。
回过头去,却发现家怡正坐在地上不断哭泣着,似乎都忘记自己还没有穿衣服。
我看着她那开始发育的身体、微凸的胸部、仍未长毛的阴部,长久累积的欲望竟然在此时慢慢的溢出,某部位也产生了一些特殊变化。
该死,那是自己的女儿,我在想些什么?我猛地挥了自己一巴掌。
爸爸,为什么……一直对我那么兇……哇啊……。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想转过头去放任她继续哭泣,却好死不死迎上了惠玲温柔的眼神。
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我……做了什么?我让家怡哭了?……哭了……?就在此时,惠玲有气无力的话语再度闪过我的脑海。
让家怡……保持着笑容……就跟……你对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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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他妈的该死!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我不是答应过惠玲了吗?为什么我还要把家怡当做一个麻烦?想到这里,我再度赏了自己两个巴掌,力道之重,甚至让我自己的觉得头昏眼花,两颊火辣火辣的。
终于体会到自己的错的我,发现自己的眼泪又开始掉了下来,我轻轻的抱着仍在哭泣的家怡,任由她的眼泪沾湿我的脏衣服,我的眼泪也滴到她的肩膀和仍是湿润的头发上。
家怡……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亲吻着她的额头。
我没有阻止眼泪继续落下,同时我也体会到:为什么我会有动力继续茍延残喘下去了。
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为了实现惠玲的愿望。
爸爸、爸爸……哇啊啊……。
家怡继续哭着,但是他却抓着我的衣服越抓越紧,越抓越紧。
他的小手是如此的有力,如此充满了生命力,如此的带有希望。
这就是我跟我的女儿的过去,虽然我的脑海里仍然没办法忘去惠玲去世的痛楚。
但是我们父女俩却能够忘记我们八年来的的隔阂,接受对方。
家怡在处理家务上真的十分完美,也许是老爸老妈教育方式真的很好吧。
她总能无怨无尤的处理我製造出来的脏乱,而且用最亲切、最温暖的微笑迎接我回家。
虽然才八岁,但是她也十分的懂事;我因为回到工作岗位上而没办法接送她上下学,但是她却能够体谅我似的没有怪罪,总是让我心里头洋溢着另一种幸福的感觉。
即使如此,在家怡身旁时我却仍然笑不出来;只要看到她那幼嫩的脸蛋,我就会不禁联想起过去的日子。
爸爸,你为什么都不笑啊?家怡长大了,也开始渐渐的准备上国中的考试。
她非常的主动,也非常的成熟,总是怕我分神来担忧她的学习。
然而却因为现在她一边翻着自己的书包,一边望向我说道。
我?……我有笑啊,你看。
我放下手边的工作,将眼睛从银幕上移开,并努力的挤出自己的笑容给她看,但是这种假笑非常心虚,一定很难看。
爸爸都骗人,爸爸根本就没有真的在笑。
家怡嘟起嘴巴,那模样可爱极了,让我兴起了一种想要把她抱起来乱吻一通的衝动。
但是经由之前的事件之后,我就一直努力压抑着自己那邪恶的深层欲望,不敢再做出任何越轨的举动。
呵呵……没办法,爸爸事情很多,所以常常弄得很累……。
我努力的挤出来的谎话还没说完,家怡便天真而毫无修饰的将我的谎言狠狠的戳破。
爸爸,你是不是在想妈妈?阿嬤说,你真的很爱很爱妈妈喔。
家怡坐在我的身旁说道。
嗯……是啊。
我摸着她的头,一阵又一阵的酸意衝击着鼻子。
但是在自己的小孩面前,我却不能轻易的露出脆弱的那一面。
爸爸,如果你想要哭的话,可以到家怡的怀里哭喔!就跟上次我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一样。
家怡说。
我听到这番话,心中又再度流过一道暖流……
Character II 【昇华】
家怡升上五年级以后,因为同学间都知道他的妈妈去世了,因此都以这个为话题欺负她。
然而,她却没有因此而将自己难过的事说给我听,只是用小小的身体承受那巨大的伤悲。
直到有一天,我偶尔放了个假,想突然给她个惊喜去接他放学时,好死不死刚好看到那群小鬼头正好围在家怡身旁,以不堪入耳的字眼辱骂着她。
当时我勃然大怒,狠狠的叫住并臭骂了那群小鬼头,也因此把事情闹大,连校方都出面干涉。
原本对方的家长要以莫需有的罪名,想尽办法将我起诉,但是我反咬对方一口,以公然侮辱罪及伤害罪等等法律上明文规定的条文警告对方的家长,这件事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但是家怡的心灵在此时早就受了伤,让我自责不已,只能跟家怡说了这句话:家怡,如果想哭的话,可以到爸爸的怀里哭,爸爸一定会保护你的。
现在在不同场景、角色对换的情形下听到这句话,总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但是家怡没有顾及我的角度,私自将我的头拉到她的肩上。
虽然,他现在的身高在同龄的小孩中算是很高,但是仍只到我的胸口,硬把我的头压低让我的颈部有些难过,但是靠在她的肩上,那份温暖、那份亲情还有侵入嗅觉中、那种跟惠玲一模一样的香气,却让我感受到一股安心感。
我的眼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湿润了,也不想刻意去阻止眼泪这样掉下来。
只能藉由紧抱着家怡,贴紧他的侧脸,来遮住我难看的脸庞……。
爸爸,能跟我说妈妈的事情吗?家怡用小手轻轻拍着我的背问道。
嗯……你妈妈她很温柔喔……我从跟你妈妈在一起以来都没吵过架,而且你妈妈她呀……(略)。
这要是继续说下去,就不是一篇两篇的事了。
我说了很多以前的生活,而家怡从头到尾都没有发问、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
把我爱人的事情分享给我所爱的人的感觉真的很棒……尤其是我们两人同时都爱着她的时候。
其实爸爸一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跟你妈妈真的长得很像,爸爸怕伤心,所以一开始原本打算把你送走的。
我跟惠玲的事讲了很久……最后我决定勇于承认我一开始的错,我将眼泪拭去,等待女儿伤心的谴责。
然而,我却没想到家怡竟然如此的成熟,面对我这番发言竟然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并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我不会怪爸爸的,我最喜欢爸爸了。
当时我还没发现家怡的这番话是多么危险,只是苦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
时间倏忽即逝,家怡证实了自己的功课真得很好,她考上了高雄市内名列前矛的国中。
在同学关系相处上也渐渐的圆滑,成熟而稳重的心态更是让众多小朋友对她感到尊敬,连级任导师也对此感到讶异。
有一次她的老师,邀请家长去参加教学观摩,对家怡是满口的讚美,让我也因此戴上了不少荣耀的光环。
然而,在家境生活上,我却无法做为每个家长的楷模,毕竟少了一个妈妈,家怡的心态还是有一点点偏差。
因为少了母爱,让她不懂得什么是拥有妈妈应有的反应。
而且前来教学观摩的家长大多是母亲,只有我一个异类渗杂其中感觉有点突兀。
观摩之后,就是惯例的一对一对谈了,这也是最有效能了解到学生家庭状况的方式;这对我来说早在预料之内,为此我也将今天一整天的时间空了下来。
请问是刘先生吗?您好,想必您已经知道,我就是家怡的级任导师──林华岑。
看起来已经超过40的中龄妇女顶了顶脸上的黑框眼镜,另一隻手温柔的扶着家怡的肩膀,友善的说道。
你好,请不必太过拘束,用一般的称呼就足够了,家怡这叁年还要多劳烦你的照顾。
我也伸出了友善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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