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直接开门?”
在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很长一段时间后,她恼怒的声音穿透人工制造出的夜晚。在第三次敲门后他终于把门打开,仅仅把它开到能在黑暗中看清她的脸的程度。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愕。她的眼神冰冷,如同精细磨尖的紫水晶,随时准备着要对他进行活体解剖。
“天哪。你还真是毫不退缩呢,是吧,纱良小姐?”他浮夸地叹了口气。
她没理他。“神奈在这里吗?”
他眯起眼睛。“我叫她今晚回自己的房间了。”
她短暂地将目光投向地面,眼底的青紫色眼圈突出显眼,经由泪水消逝而肿胀起来。
“那就让我进来。”
他纠结了一下要不要让她进屋来。他知道神奈睡得很浅——哪怕是低声交谈也可能惊动隔壁房间里的她,而像这样大庭广众下的谈话简直就是恨不得有人过来,然后两人只好仓促狼狈地收尾。
与此同时,邀请她进屋也会招来一箩筐其他问题。他的一只手揣进口袋,把一块布料衬里握在手心,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她是不会离开的,除非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行吧,行吧。你赢了,一如既往。”
他开了门,但她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生气地大步走进来。不,她向前迈出了微小的一步——又一步——再一步——直到她站在离他只有几步距离的地方。他很意外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身上还能散发出像是花香一样的芬芳味道。
“所以,你来这儿是想要什么呢?交换硬币?电脑?”他不敢动——或者说,上帝保佑,他不敢坐下来。不能当着她的面。“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别以为你能说服我交出任何东西。”
“我不在乎,”她简短生硬地说,眉毛皱起,气势汹汹。“反正现在不。”
“那就说重点吧。”
沉默笼罩着整个房间,停滞了一般的空气将几秒钟瓦解成几个小时那样长。她用手指托着下巴,在脑海里慢慢搅动着思绪。透过疲惫的外表,她的内心依然坚不可摧。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我们不能就这样四分五裂。那只会对诱拐犯有好处。”她说。她将双臂交叠在胸前,端详着他们脚下的地毯。“挑拨我们的关系可能会把我们都置于死地。”
他冷笑一声,声音听起来空洞又尖刻。伸出和平的橄榄枝如今就像一个残酷的玩笑。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啊,纱良小姐?”他用手指缠绕着围巾下摆的流苏,“毕竟你才是那个把大家团结在一起的人。我的合作并不会有什么用处。我只是在为自己着想而已。”
“这就是问题所在,”她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是在为自己着想。”
她冷峻的目光将他钉在墙上。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突突地跳着。
一直以来,他的仇恨中都潜藏着一股怪诞的暗流,他的恐惧中隐着钝缘的刀刃;有什么东西促使他去激怒她、对抗她、疏远她,甚至当他扭过头来恐惧地望着她时也是如此。就像月球的磁引力一样,她凝神一瞬眼中的锐利光芒,威胁着他要把那股暗流拽到水面上来。他在这个事情上并没有发言权——他从来都没有。他咬紧牙关,懒洋洋地倚在墙边。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呐,这可是个蠢问题。除非每一个人都对你言听计从,否则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这样说着,在阴沉和微笑之间摇摆不定。
她向前走了一步。他在脑海中尖叫着要横跳一步躲开她,但身体并没有服从。
“我不想要你的任何东西,”她不动声色,却为他的无中生有皱起了眉。“你要怎样才能看清我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
她看起来比她的真实年龄大得多。表现得也很像,他愤愤地想。坚定不移。坚不可摧。如此不可动摇的人,肯定能经得起特别刺耳的奚落。
“哦,那你可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他说。
(译者注:我个人的理解是从这句开始,他的话已经开始带上性暗示的意味。)她把头偏向一边,表情无动于衷,在等他细说。一丝尘埃在他们之间飘荡,被台灯散发出的暖黄色光芒照亮。
她会买账吗?或许会,或许不会。她的反应无论如何都值得他冒险一把。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露齿一笑。
“或许你应该跪下来向我展现出可以信任你的证据。”
沉默卷土重来,这一次更让人窒息。他的笑容慢慢从脸上消失了。哪怕那是不正经的调笑话,也不再有回头的余地。
她扬起了眉毛,却没表现出什么能让人看出态度的反应。“好吧。”
他张开嘴想说话,但看到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开始解开自己制服外套最上面的扣子时,他顿时惊慌失措。她买账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他的肌肉收缩着,紧绷着。他站直了身子。不可能的。她可聪明的很。她是在谋划着什么。
“那——”他咽了咽口水;他的嘴巴和喉咙都干到骨子里去了。“那是个玩笑,纱良小姐。”
她顿了一下,手指仍在纽扣上盘旋。她眯起了眼睛。“是吗?”
“你以为我真想从你那里索取那个?”他声音中的最后一丝镇定越来越细弱,随时都有绷断的危险。他脸上的肌肉竭尽全力地保持着一个无动于衷的微笑。“别太自以为是了。”
“如果那是你需要的……”她耸了耸肩,握住自己的前臂。“可能会更糟糕罢了。”
他的计划在眼前像飞机一样打着转失去控制,直奔他的防线而去。他的心脏在胸骨之下剧烈跳动,毛线帽下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一根带电的铁丝横亘在他们之间,火花四溅,僵持着看谁敢跨过这一步。
“你就希望这么简单就可以搞定对吧,不是吗?你不可能这么幼稚的,”他怒斥着,一边反而被自己的严厉吓了一跳。
一阵阵大风般的疑问在他的脑海中涌动,将他的思考能力卷入旋涡。她在这场交谈中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模糊,她对一个陌生人用手在她身上四处乱摸这件事情的态度实在太过随意。失望的情绪笼罩了她的五官,看到这番景象,他感到腹部不安地翻腾起来。她朝门的方向转过身去,停顿了一小拍。
“我得说至少我尽力了,”她低声说。“或许是我太乐观了。”
他咬着嘴唇。她该走了。
是啊,你确实太乐观了。听起来很痛,不是吗?
“等——等等,”他结结巴巴着说道,一瞬间已经在希望着自己能抛出钓鱼线串起那些话语,并在它们完全脱口而出前将线卷回来。在看到她的神色由失望转化成狡黠时,他的悔意加倍了。她绞扭着自己的双手向他靠近,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短短几英尺为止。
“我是不理解你,但我想,”她坦白。她背对着灯光,灯光在她的脸上投下阴影。
他摇了摇头。“你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并没有一个“他”让你去理解。那样的“他”并不存在。
真沮丧地揉了揉毛线帽下的头发。“我甚至都不认识你。”
“那么你为什么要把我看做你的敌人?”
她太擅长这个了。他在第一次主游戏中亲眼看到了这一点。他知道她的问题的答案;但如果现在揭开这个谜底,也会扯掉他自己秘密中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因为你就是,”他喃喃自语,将目光转向地板。
他的缄口不言并没能让她善罢甘休。她撅起嘴唇,用她那无情的凝视扫视着他的灵魂,打捞出了他从一开始就不敢承认的情绪。
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仅仅是他的恐惧。绝对是这样。他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准备反驳,但话还未到嘴边便在喉咙里碎成了尘埃,因为她的香气浸透了他的感官,模糊了他的理智。
纱良举起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嘴唇,让他安静下来。她的声音降成了带有命令意味的低语;她的呼吸温热地贴着他的脸颊。
“相信我,飒。”
她的指尖慵懒地沿着他的唇边流淌,然后移开手去抓住他的肩膀。她凝望着他,然后扑闪着睫毛闭上眼,就这样倚向前去。
她的嘴唇出奇地柔软。那根带电的铁丝噼啪作响,震动着他体内的每一寸神经,将他固定在原地。这难道不是他想象力的精心编造吗?他半是期待着她消失在以太中,半是期待着就这样醒来,独自一人,但又得以解脱。
但这一切就像开始时一样突然结束了。她拉开身子,脸颊染上了健康的粉色,即使在阴影中也清晰可见。她的嘴唇微张,眼睛里闪动着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你没有推开我。”
她的吻是那么短暂,以至于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的围巾和帽子突然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地压在他的头颈。热浪在他的血液里涌流。他本该将她推开。他本该叫她停下。他仍然可以喊停。这个选择令他充满恐惧。
“你热吗?”她问道,娇小的手依然紧贴在他的肩膀上。
他开口时的声音跳了几个八度。“什么?”
“你的脸红了。”
“你……你也是,”他木然地说。
他们现在相对无言的沉默,不再像是先前那种浓烈逼人的雾气一般。它实在算不上什么,甚至可以说是自然浑成,天衣无缝。她平稳的呼吸声是那么震耳欲聋,足以弥补一切沉默。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动,于他,是出于胆怯;而于她,是出于勇气。
“你为什么要……”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用力咽了口口水,盯着她裸露的大腿。
“如果你不愿和我交谈,就让我换一种方式去理解你。”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毕竟这可是你的提议啊。”
他对她深潜于心的憎恨此刻手足无措。他应该感到厌恶,反感,鄙夷。他应该去阻隔,他应该去抵触。
但他没有推开她。
他重组了局势的来龙去脉。他可以在这里结束这一切,但他也可以任由一切发生,在将来的某一时刻利用它,将她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把她捏扁在自己的手心里。他的嘴唇因为克制狂喜而抽搐了一下。他会任由一切发生;他要顺着她的意思。
她俯身再一次吻上他,缓慢而有力,邀请着他的回应。一阵颤抖顺着他的脊梁而下;上次有人吻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拥抱呢?抚摸呢?即使是神奈也只会为纱良一个人张开怀抱。飒——好吧,如果飒和真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他们似乎都被无形的荆棘覆盖着,排斥着所有愿意屈尊触碰他的人。
然而纱良——钢铁般的纱良——会愿意触碰他,并且她正在这样做。
这个想法引诱着他陷入了一种不真实的安全感,他的嘴唇贴着她的滑动,他的计划在脑海中被稀释成白噪音。他臃肿累赘的存活实感消退到意识深处,被更本能、更卑劣的东西所取代。
她把双臂撑在墙上,将他固定在原地,而他任由她这样做。她愈发急切地吻着他,试探性地用舌头轻舔着他的下唇。他咽下了第一声喘息,但当是她的牙齿擦过他的唇时,他再无法阻止第二声喘息从喉咙中逸出。他张开嘴想加深这个吻,就在这时,她收回了身体。
她的目光闪向床边。“也许我们应该……”
“你还没想结束?”他问道,虽然传达敌意是他的目的,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一个濒临失身的哑巴少年。他看上去有点畏缩。
她羞愤地皱起眉头。“我可以停下来。”
他紧张地笑了笑,在惺惺作态和真挚诚恳的细线边缘游走。“只是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赢得你的青睐。”
她翻了个白眼,抓住他的手,领着他走向床的方向,背脊挺直,步态自信。她似乎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个领导者的样子。
他的一部分仍然拒绝承认这种事情正在发生,即使在他顺从地躺倒在床上,而她俯撑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她轻轻地摘下他的帽子,解开他的围巾,将它们放在床头柜上。她身上曾被阴影笼罩的地方此刻正沐浴在昏黄的灯光下。他很快就默许了;她牵着他的手,他任由她牵着他的手,跨过连接憎恶和情热的桥梁,就像熟睡入梦一般温柔而朦胧。
尽管如此,他们的目的地还是不同。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有机会看到她这般紧张的表情。她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带着她标志性的好奇心;但它们滴溜溜地转着,目光横扫过他的身体,宛如在鉴定一枚精致的宝石。这份紧张和期待刺痛了他。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开始怀疑这是否真的能成为他的王牌。
“怎么了?”她问道。
他耸耸肩,强作冷淡。“没什么,纱良小姐。”
她的眉毛皱了起来。她靠得更近,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她的唇轻轻地蹭着他的耳壳。“也许我永远不会理解你。”
“那就闭嘴,别再努力了。”他喃喃自语,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体里流淌着的悸动,在他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疙瘩。
她听从了,再次吻上他,发丝拂过他的脸庞。他奋力试图保持神志,去牢记这一切都是为了摧毁她在别人面前的威信。他逢场作戏,给予回应,从他们上次停下的地方开始继续,张开嘴用他的舌头去轻擦她的,手在她的后背上下游荡。这个动作换来了她一声措手不及的属于少女的闷哼,她收紧了松握着他头发的手。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自己有多硬,她膝盖顶着他性器的姿势折磨着他,预示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她的呻吟声落进他的嘴中,她涨红的脸贴着他的,他的血液在他的耳边震响跳动,在他的全身各处震响跳动,如果她再这样把膝盖贴在他的腿间的话他就要——他抓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从身上推开,使得她踉跄几步到了床脚边。
“抱歉,”他故作多情地笑笑,“我这儿喘不过气来了。”
这是个谎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说明她也知道那是个谎言。那可太糟糕了,但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他最后残余的一点自尊心也会焚烧殆尽。
“你想停下来吗?”她问道,忽然羞怯地问道。
他试图调侃些什么,但她的羞怯是有感染力的,他的脑袋里仿佛充满了烟雾。
“慢一点,”是他唯一勉强说出的话。
“你早该这么说,”她说,脸上的窘态一闪而过,转瞬即逝的尴尬惹人怜惜。他埋藏了这一瞬的感受。“不——不管怎么样,这儿也太闷了。”
“你知道,你并不需要一个蹩脚的借口来脱衣服,”他假装正经,压下了几乎要渗入他声音中的情热。
当她解开自己外套的扣子,松开领带,把它们扔在窗边的地板上时,她的不悦并没有传到她的眼睛里。她转过身来,在床上拖着膝盖接近他。他对此心怀感激;看到她朝这边爬过来,此时此刻,就是在宣告他的末日一般。
“那你呢?”她低声问道。当她开始拉起他的衬衣,手指擦过他的肋骨时,他突然局促不安起来,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体以及自己身体上无数的缺点了。
“那我呢?”他强忍住难以抑制地想要抓住她的手将它撂开的冲动。
“只有自己一个人脱衣服有点尴尬呢。”
他把头侧到一边。“那就来干活吧,纱良小姐。”
她将他的衬衣拉到头顶上,然后把自己剩下的衣服脱掉。她解开她的高马尾和小辫子,任由她的长发倾泻下来披散在肩上。他还没有完全做好看到她裸体的心理准备。他的目光瞟向床边那堆整齐的衣服,没有任何激情或是急切的迹象。这个念头让他远超出常理范围地恼火——他本不该因为这种事情恼火。
当他回头望向她时,他依然没有做好看到她身体的准备。他暗自为她那毫不起眼的美貌——这是她唯一的不起眼之处——而感到气恼不已。
“现在怎么办?”她问道。一如既往地有条不紊。
他假装没有看到她正在迷迷糊糊地盯着他看的这个事实,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板上。他摇摇手指招呼她过来,佯装出目前的他并不可能有的某种威压感。她接近他,审视着他,期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当她坐到他的腿上时,真用双臂环着她的腰身。“你的手脚还真的很麻利呢。”
“我们明天可能就会死去。没时间慢慢来。”她说得这样过分严肃,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用一只胳膊一直环抱着她,用另一只手勾勒着她胸前的曲线。他用指尖抚摸着她的乳房,默默地为她丝绸一样柔软光洁的肌肤与他相贴的感觉而颤抖。那种感觉在拉扯着他——她在拉扯着他——在欲望的深渊里越陷越深,在他的脖子上系上锚,让他绝无可能活下来。
但他还在这里,双手在她身体的曲线轮廓上游走,就这样听任自己沉入海底。保持理智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他在她粉色的乳头上打旋摩擦时,她在他的腿上呻吟扭动,乳头小巧硬挺,蓄势待发。他的嘴里开始湿润。
一千种情绪在他漫不经心的面具背后相互周旋。他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不能表现出太多的享受。他不能表现出太多的怨恨。他得去做被动的一方,去做一个她投射到的实体。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她压在自己的手下,尽管这样的努力是徒劳的。
“好吧,既然你是始作俑者,我想我便可以为所欲为了,”他很随意地说着,攒起他所有的能力去掩饰自己的恐惧。这是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仅此而已。
他把她的一只乳房握在手里,暗自赞叹着它是多么绵软柔韧,然后把嘴凑近,在她的乳头上舔舐着,用舌头抵着它挑动吮吸。她张了张嘴,可能是想说些什么挖苦话,但下一秒刚要说出口的抱怨变成了一声呻吟。他磨蹭着她的大腿,在她的大腿上涂抹着液体,当他自己失控时,刚刚对她形成的控制几乎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飒,”她喘息着,带着性欲的声音高亢而颤抖,手指抓着他的肩膀。他拉开与她的距离,在他的舌头和她的乳头间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细丝,为她刺进他肩膀的指甲而吃痛。
他几乎没有能力去挑逗和奚落她。他几乎没有能力去做任何事情,只是躺下来,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将她拉到他身上。她的眼睛睁大了,抓住他的肩膀来保持平衡。
“再表现给我看看你是个多么好的领导者,纱良小姐,”他说着,声音阴沉,不怀好意。
他无法解读出她表情中细微的差别。曾经使他乖乖就范的同一种情感现在同样缠绕着她:与人彻底摊牌的感觉,踏入无人涉足的土地的感觉,以及为某些本不必如此的东西缴械投降的感觉。
但是,浓浓的情欲之雾笼罩在他的心头,模糊了现实的边缘,哄骗得他愈发神志不清。她跨上他的臀部,她的头发洒落在他的胸口,将自己压在他的性器上。她温热而滑腻,用她的湿润覆盖着他,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她的腰。
问这是否是她的第一次,这个奇特的理性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如此飞快地闪过,以至于他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是否是在自降身价。他自己经验不足这一点几乎没有被注意到,至少在他已经如此接近临界点的时候不会。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她承认。她似乎并没有显得不自信。
“自己搞定吧,”他说,拒绝主动透露任何关于他经验不足的信息。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她的眼睛抽动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他移开视线,越来越不耐烦。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将自己放低身子压在他的性器上,一寸一寸地将他带入,直到他完全进入她的体内。
当温暖的感觉在他的全身弥漫开来,这种感觉将他傲慢的计划和手段撕碎,将它们抛向风中。他从未感觉到自己在日常生活中错过了如此多的东西。现在,当他闭上眼睛,发出一些在这之前不知道自己能发出的声音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你太残忍了,纱良,”他喘息着,仍然不敢睁开眼睛。
“我现在只是纱良?”
光是这样的洞察,就会让他心慌意乱。再加上她声音中真诚的赞叹,简直让他彻头彻尾地想要沉入地底。
“抱歉。你太残忍了,纱良小姐。”
她保持着沉默,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在他的脑海中展现出的表情,远比真实的要有趣得多。她骑在他身上,缓慢而生疏,但技巧是他现在最不在意的事情。他讨厌在这种情况下和她做这种事,但她说他们明天可能就会死,这并没有错。早先的想法是用这个作为筹码来对付她,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划过;但它似乎已经很陌生了。
他睁开眼睛,她散开的瞳孔和微张的嘴唇几乎足以让他射精。他咬紧牙关,伸手抓住她的腰部两侧,给自己更多的控制权。她毫不让步,只是用越来越快的速度磨蹭着他的臀部,将自己从他身上抬起,然后再次滑落下来,将他的性器完全包里住。她的乳房随着每一次的插入而弹跳,尽管他们才刚刚开始,他已经不顾一切地要把自己深埋在她的体内并结束掉,完全地填满她。
但她比他所认为得要更加敏锐,即使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她抬起她的臀部,迫使他从她身体里滑出。
“还不行,”她喘着气说,脸色潮红,头发凌乱。
他的性器因为没有释放而跳动颤抖。她待在他的身上,即使他孤注一掷地向上抽送,想要继续下去,她也一动不动。
“我改变主意了。你……你就是个恶魔,”他咆哮道。
“相信我就好。”
这句话像刀片一样割到了他的颈动脉。她在他的脖子上、锁骨上吻了一下,一直吻到他的胸口中间,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快乐,而不是因为对他的感情。没错——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不可能与他有关。愤恨和挫败的剧毒渗入他的血液,在他的全身循环。
他双手环抱着她的后腰把她翻过来仰躺着,将她压在他的身下。他的性器的尖端在她的入口处戳刺。他的自控已经不堪重负,哪怕他的怒火仍在肆虐,将他对她怀有的一丝一毫的在意都夷为平地。
“我说了还不行,”她有点幼稚地撅起嘴斥责道,挑衅地合上双腿。
他逐渐累积的挫败感终于达到沸点,满溢出来了。“我才不管你怎么说,纱良。”
他不顾她的抗议,将她的双腿分开,狠狠地撞入她的身体,使她的嘴唇间散出色情的喘息声。当她的双腿缠住他的腰,他的指尖沉入她臀部柔软的肌肤中。任何不是关于利用她、毁掉她、彻底摧毁她、她的尊严的想法都随着他无情撞击她的节奏而瓦解成尘,在她今晚离开这里后很久,今晚的一切所造成的后果,她一定会体会到。
“你……”她一连串的喘息和呻吟打断了自己,将头向后甩去,咬着嘴唇。
他放慢了频率,一抹阴郁的笑意在他的唇边蔓延开来。“就这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嗯?多好的改变啊。”
当她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相遇时,通向她灵魂的那扇门大开着。
“你……真的恨我吗?”
笑容从真的脸上消失了。他短暂地停了下来,手仍放在她的臀部上。他的表情在极度痛苦和极度轻蔑的致命混合中扭曲着。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达到极限。
“是的,我是这样想的。”
他没有给她时间来处理他的话。他没有给自己时间去考虑这些话背后的空洞的真相。他将手从她的臀部移开,将她的一条腿抬起来靠在他的肩上,从一个更窄的角度恢复了急骤的节奏。
他们粗重的呼吸声是他能听到的唯一声音,她紧紧抓住身后的枕头,在他的身下不顾一切地扭动着,紧张的感觉在他的身体里不断地升腾、盘绕、收紧,直到在他的体内爆发。
他的指甲用力地划过她的大腿内侧,她痛苦和快乐的呼喊声在他的耳边遥远而模糊不清。他的呼吸急促;他的肌肉收缩,他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强度射精,足以抹去他的所有伪装,瓦解他的一切防御。突触相交,在精神恍惚的一瞬间他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是不是早已爱上了她。
在狂乱的洪流消散后他恢复了理智,他低头看着她,意识到了刚才的一切。他抽身离开,迅速收拢衣服。她显然也急切地想要这样做,尽管她还没有从肾上腺素的冲动中恢复过来,如果她粗重的呼吸声能说明什么的话。他甚至有些阴郁地想,她有没有设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是这样。
他重新穿上了衣服,她也同样顺从地披上了她的制服。她避开了他的目光。
“那么,你现在满意了吗?你觉得你现在更理解我了吗?”他恶狠狠地问,用手捋了捋头发。
她将头发重新扎成马尾,扭成一个辫子,然后抬头看着他。她的眼睛深处的灵魂之门依然半掩半开。
“是的,”她轻声说。
她转过身子走出房间,留下她的肌肤与他的肌肤相依相偎的幽幽感觉。他把头靠在床头板上呻吟着,心有余悸。
那晚的睡眠来得并没有那么容易。他们下了赌注。轮子转啊转,转啊转,不管球落在哪个区域,他都会输。他辗转反侧,痛苦呻吟,万念俱灰,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心中仅存的最后一片属于月见真的部分。
它消失了——紧紧地缠绕在别的什么人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