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行秋的手指在口袋边缘停顿,那份打算用来安抚的、近乎侮辱的温柔瞬间凝固。他脸上的玩味笑容如同被风吹熄的烛火,敛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懈可击的沉静。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叶冷之浑身一僵,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熄灭了所有喷薄的怒火,只剩下冰冷的耻辱和后怕。她几乎是本能地用力推开严行秋,整理自己凌乱的衣领,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一个安全、且专业的距离。她脸颊滚烫,却必须强迫自己摆出警察应有的镇定。
“孙队,”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尽力保持着平稳,“情况已经控制住了。”
门被推开,孙崇云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房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唐安,衣衫有些不整、嘴唇红肿的叶冷之,以及那个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到诡异的男人——严行秋。
“冷之,你没事吧?” 孙崇云大步走进来,眉头紧锁,视线在叶冷之和严行秋之间来回逡巡。
不等叶冷之回答,严行秋已经主动上前一步,姿态谦和有礼,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这位警官,您来得太及时了。多亏了叶警官,她制服了这个试图袭击我的歹徒。情况非常惊险,我到现在心脏还在狂跳。”
他的谎言说得如此面不改色,如此天衣无缝,甚至还带着对叶冷之的赞许和感激。
叶冷之站在一旁,心头无名的火烧得旺盛。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自己被带到男厕所里,像一只母狗一样摇着屁股,甚至被强制口暴,又或者是严行秋翻脸就用家人威胁唐安。在自己队长面前,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袭击你?” 孙崇云的目光落在严行秋身上,带着审视,他认识这张脸,但是却难以想象他会在这里出现,于是确认到,“这位先生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我叫严行秋,是叶警官的朋友,” 他递上一张名片,笑容温文尔雅,“说来惭愧,我和这位唐先生有些私人恩怨,没想到他会如此丧心病狂。今天若不是叶警官碰巧路过,后果不堪设想。她真是一位勇敢而出色的警察。”
他把一切都揽了下来,又把一切功劳都推给了她。他用一张巨大的、名为“真相”的网,将她牢牢地困在中央。她成了被表彰的英雄,也成了他最忠实的共犯。
孙崇云接过名片,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被打到地上的手枪,随即转向叶冷之,语气严肃起来:“先把人铐上,叫救护车和支援。你,跟我回局里做详细笔录。”
“是,孙队。” 叶冷之低着头,从腰间取出手铐,走向已经昏迷的唐安。冰冷的金属镣铐锁上的瞬间,她感觉自己锁住的不是犯人,而是自己那份无处发泄的愤怒和真相。
在她蹲下身的时候,严行秋的视线越过孙崇云的肩膀,精准地落在她的身上。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和温柔,而是一种更深、更沉的占有欲,像是在欣赏一件被他亲手打磨、终于染上他色彩的完美艺术品。
他用口型,无声地对她说了两个字。
“真乖。”
叶冷之换了一身制服,站在医院病房外,而孙崇云就坐在她面前,喝着一杯咖啡。
她有些走神,脑海中依旧回忆着严行秋做完笔录后和自己私下里的那番对话。
“这里是一剂定向人格改造剂,针对的是前额叶基底部,主要作用是弱化短期记忆,强化长期记忆,以及永久性放大他对悔恨的敏感程度……” 严行秋凑到叶冷之耳边,诱惑低语着,手灵敏地在一个其他人的视觉死角把一只类似于胰岛素注射器的东西塞到叶冷之手里。
“今天晚上,等你完事了,商业区的XX酒店,我会留在那里一晚。”
随后他甩起头,露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对着其他警员打了个招呼,“诸位晚上辛苦了,后会有期。”
在一众普通警员的回应和询问签名声里,严行秋潇洒的走出了警局,留下叶冷之死死握住手中那一只注射器。
“冷之?冷之?冷之?” 孙崇云的声音把叶冷之从回忆里唤醒,“你怎么今晚总是走神啊?”
“啊,没……没事……” 叶冷之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那一根注射器,“就是……我在想……唐安的事情……”
“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孙崇云喝了一口咖啡,叹了一口气,“青山那个数据中心,他就是负责人,这几年原来都躲在T市,难怪我们这边基本查不到任何后续信息……”
“冷之啊……你这个‘私事’牵扯还真是大得离谱啊,” 孙崇云用手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一丝探究的神情,“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信任我……”
叶冷之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毕竟,从她这几天的了解来看,严行秋在白道的身份可不算一个小人物。
孙崇心正在好奇,她突然离席,又和严行秋一同出现在男厕所,是否并非只是单纯的巧合。
叶冷之转过身去,望着房间内脸上一大块青紫色未消的唐安,轻咬下唇,可是却语气轻松道,“报告里不都交代了吗,怎么,孙队还想审我?我看见唐安,知道他和我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就跟了上去……”
“然后你会被他不小心伤到嘴……” 孙崇云还想进一步询问,可是工作手机却偏偏在这时候响了,“喂?”
不消片刻,孙崇云关掉手机,叹了一口气,雷厉风行地离去了,“又有一个新的突发事件需要我去现场处理一下,你就继续守在这里吧,医生说明天他应该就可以接受讯问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叶冷之又把有些纷扰的思绪放在了唐安身上。
叶冷之手里那根注射器已经被体温握得温热,可是她却依旧觉得自己仿佛是握住了一块寒冰。
只要她走进去,拔掉输液管,将这小瓶里的液体注入,一切就都解决了。
这里没有监控。
而且,没有人会怀疑……
毕竟,他手上那么多的人命,那么某一日终于被那往日的阴影所吞噬而崩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明天唐安醒来,甚至都不会觉得自己为何昏倒,自然也就不会提起她和严行秋的关系,和之后那场极致的羞辱和反转。
更棒的是,在内疚和悔恨的驱使下,他甚至会主动地把青山疗养院中所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全部交代……
然后呢?然后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一件事情,多亏了这药物能强化长期记忆的功能。所以,他的后半辈子将会永远活在这种状态里,痛苦,彷徨,悔恨……
这种药物并非是一剂灵丹妙药,而是潘多拉的魔盒。
严行秋那张带笑的脸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而那句无声的“真乖”此刻也不停在她思绪里回响着。
用掉它,就等于向他屈服。
用掉它,便好像是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一旦推倒,她的人生将彻底滑向严行秋为她铺设好的轨道。她会成为他真正的“乖狗狗”,被他用秘密的锁链牢牢拴住,再也无法挣脱。
这并非是那种,情趣式,仅限于BDSM语境下的屈服,而是屈服于他对自己生活其余部分的掌控。那本应是他所不可触碰的一部分。
在最开始,她所期望的难道不正是通过角色扮演式的母狗游戏,来保证她平日生活工作中可以不被这种想法所困扰吗?
可是现在她的工作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层名为严行秋的阴影。他想要掌控的不止是卧室门后的那只为他一人所展现的母狗,更是那个名为叶冷之的警察。
她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擦拭过的触感。她现在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唐安要求自己给他口交如此反感了。
望着玻璃倒影上的自己,叶冷之叹了一口气,脑海中回忆起的是自己父亲和李昭阳的教导。
“伏魔先伏自心,心伏则群魔退听……”
“臭丫头,我和你说,当警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底线,是宁折不弯……”
“哎……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李叔……”叶冷之缓缓把手中握紧的那只注射器放下,正打算转身坐下,明日去找李昭阳聊聊时,自己的私人手机响了。
是加密聊天软件。
主人:你们今晚提交的那个案件报告,被封存了。
一片叶子:怎么可能,唐安的口供还没录呢?而且孙队的权限并不低的……
主人:他却是权限不低,可是这条操作是来自管理员权限。
一片叶子:不可能!
主人: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叶冷之望着眼前的文字,两眼有些发黑。
管理者权限,严行秋并没有说完,但是叶冷之知道,这应该是只属于警察局局长的权限。
李昭阳。
那个教导她“法不容情,宁折不弯”的男人,那个拍着她的肩膀说“我们警察要对得起头顶警徽”的男人,那个在她从警校放假回来抱怨一些委屈时会笨拙地给她热一杯牛奶的男人。
此刻叶冷之却忽地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太能记起他准确的模样了。
“……” 叶冷之坐在椅子上,喉头经过片刻才终于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手不知道何时又深入了口袋里,死死地握住了那根针管。
原本以为自己身后是应该死守的底线,可是回头望去,却只看见深渊。
叶冷之站起身,把肺部的空气全部排空,闭上了眼,脑海中浮现的是严行秋那让她后背有些发凉的温润微笑。
一切都很顺利,此刻已是深夜,值班的护士并没有太注意这个方向的事情,而病房里也没有监控。
叶冷之轻轻把那支胰岛素注射器的针头对准依旧昏睡的唐安。
他头上缠着绷带,脸上一大块青紫色,毫无今天晚上的嚣张气焰,像条死狗一样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着输液管。监护仪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是这死寂空间里唯一鲜活的动静。
叶冷之脸上的血色随着注射器缓缓净空而褪去,眼中再无挣扎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寒冷。
几秒钟,一切就结束了。
她能得到她想要的关于青山疗养院的情报,今晚男厕所的记忆也会抹去,唯一的代价是这个男人,这个刽子手,一辈子活在无穷的愧疚和悔意里,再无其他情感。
但是她却觉得自己今夜杀人了。
她杀死了唐安,同样也杀死了自己心里一部分的“叶冷之”。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床边,静静地站了足足一分钟。她在感受这种感觉——这种亲手扭曲现实、抹除真相的感觉。一种空洞的、带着苦涩回甘的权力感,在她被掏空的灵魂里慢慢滋生。
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下楼,解锁自行车,等到叶冷之意识到自己应该前往哪里之前,她的肉体就已经指挥着单车骑往了目的地。
冰冷的夜风迎面打来,叶冷之一个机灵,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朝着严行秋所在的酒店骑行。
一个急刹车,她停在了通向商业区的跨江大桥的自行车道上。
她拿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她平静得可怕的脸。她没有联系警局,也没有联系李昭阳。她打开了一个加密的聊天软件,找到了那个名叫 “主人”的联系人。
一片叶子:处理好了。
把手机塞回口袋,把一幅黑色皮革所制的精美项圈从制服内兜里拿出来,缓缓戴上。
叶冷之倚在桥上,闭上眼,感到了一丝诡异的……安全感。
她现在并非孤身一人。
她有了一个共犯。
门铃声响起时,严行秋正在给自己倒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水晶杯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与门铃那一下一下、执拗而规律的节奏形成了奇妙的对位。
他没有急。他慢条斯理地将金黄色的酒液注入杯中,随后才踱步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开打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叶冷之。
她穿着那一身笔挺的警服,可是脖子上却佩戴着一个精致的项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肩章在走廊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脸庞干净、素白,却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精美人偶。
严行秋的嘴角勾起一抹预料之中的笑意。
“你来了。”他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迎接一位老朋友。
叶冷之走进房间,没有看他,也没有看这间奢华的套房。她的目光是空的,仿佛在看着一个不存在的遥远点。当房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时,她有了动作。
那不是走向沙发,也不是质问或交谈。
在严行秋平静的注视下,叶冷之的身体,那被制服的硬挺线条包里着的、象征着权力和秩序的身体,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弯了下去。
她双膝的布料发出轻微而清脆的摩擦声,先是单膝,然后是另一膝,最终,稳稳地跪在了那片柔软得像一片沼泽的羊毛地毯上。
徽章冰冷的金属光泽,倒映着天花板上温暖的水晶吊灯,显得无比荒诞。
她低着头,乌黑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她的脸。她就那么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彻底的投诚仪式。
“真乖,” 严行秋望着此刻四肢着地,如同小狗一般趴在那里的叶冷之,赞赏地丢了一块饼干到她面前,随后做出了一个让她过来的手势。
叶冷之得到命令后,就如同早就排练过无数次那般,熟练地叼起地上那块饼干。随后手掌按在地毯上,膝盖交替着向前挪动。那身代表着纪律与尊严的警服,在她身上起了褶皱,紧绷的布料束缚着她的动作,让她每一次移动都显得那么艰难,又那么决绝。
她爬过了光洁的大理石玄关,爬过了柔软的地毯,最终,停在了严行秋的脚边。他穿着一双质地精良的丝绒拖鞋。
她的额头,轻轻地、带着一丝颤抖地,抵在了他的小腿上。
那一刻,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的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压抑着一场即将崩溃的啜泣,又像是在享受着这份彻底放弃自我的、堕落的安宁。
严行秋低头,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她。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暖意。
他将空杯随手放在一旁的边桌上,然后缓缓俯下身。他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轻轻地、温柔地,探入她乌黑的发间,抚摸着她的头。
动作就像在安抚一只终于找到了归宿,浑身湿透了的流浪犬。
“你知道我早就知道,” 严行秋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望着眼前穿着制服跪在自己脚下的尤物,仿佛在欣赏一幅充满了悖论和荒诞美感的油画,“好了,把嘴里的饼干吃下去吧。”
“呜……” 叶冷之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小狗般的声音表达着同意。
“你在我这里所期待的是一次逃离,是一场迷梦。” 严行秋从茶几下拿出锁链,扣在叶冷之的项圈上,随后调整了一番项圈的松紧度,保证其在不影响呼吸的程度下紧紧贴住了叶冷之的颈部。
“而我所期待的,则是某一天彻底把你驯服,无论是在梦境中,亦或是白日下,” 他一只手扯起锁链,逼得叶冷之抬起头来,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白色的没有五官的面具,“现在,米米,阿尔忒弥斯,我可爱的小狗狗,选择的时候又到了。”
“Zimbardo曾在70年代进行过一个实验……” 严行秋把那个没有任何特征的面具正反两面都展现给了叶冷之,不紧不慢地讲解着。
“在众多发现里,有一条是,当人们的个体标识被剥离时,比如说,戴上匿名的面具以后,自我克制水平会显著下降……”
他轻柔地把面具覆盖在叶冷之的脸上,对比了一下大小,随后又取下,“而我手里这个面具,也可以说是来自于他的灵感吧。”
随着指纹解锁,面具两侧开始蔓延出些许闪着淡粉色荧光的纤细触手,在空中舞动着。
“自适应纳米材料,PRX-7742的前置科技之一,这些可爱的小触手会入侵你的大脑,劫持你的多巴胺-内啡肽平衡调节系统,使其完全受到主控芯片的控制。”
“换句话说,” 望着叶冷之此刻有些惶恐的神情,严行秋微笑地关闭了手中半激活的面具,“戴上这个面具以后,你的快乐和痛苦将会完全由我掌控。”
“选吧,” 严行秋把面具丢在地上,靠进了沙发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这个面具叼给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抑或是……”
“从此以后我会给你你想要的,我会当一个好好主人,满足你的性幻想,我们两的生活在酒店之外从此不再主动交集……”
“你可以去求助孙崇云,或者李昭阳,借着唐安的口供……”
听着严行秋的话语,叶冷之低头看了看那洁白如玉的面具,上面没有五官,甚至没有任何凸起,显得神秘而又静谧。
静谧,却又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允诺着更进一步的快乐和解脱。
四大家族盘根错节,今日她要追查一个唐安,孙崇云作为孙家大公子还能站在自己这边,可是以后……
至于李昭阳,她的感性告诉自己,应该多给自己那如同第二个父亲般的形象多一些相信,可是仅存的理性却告诉着她,是时候接受现实了。
他对自己父母失踪这一件事,所表现出来的绝对要比他知道的少得多,而且从这几年的拉锯战来看,恐怕随着她越来越深入的调查,来自他的阻力只会愈发强大。
在严行秋这里,规则是清晰的,痛苦和快乐是明确的。
她俯下身,像野兽一样,用牙齿,而不是手,小心翼翼地,叼起了那个面具。
它的表面光滑冰凉,带着一丝塑料和金属的奇异气味。她能感觉到,面具内部那些尚未激活的纳米触手,仿佛在沉睡中发出微弱的嗡鸣。
她抬起头,膝行到严行秋的面前,将那个面具虔诚地、恭敬地,呈现在他的脚边。
“米米真乖。”严行秋轻声赞叹。
随后,他捧起她的脸,将那个纯白色的、即将吞噬她一部分自我的面具,缓缓地、坚定地,覆盖了上去。
当面具扣上的瞬间,世界并没有如叶冷之想象中那样,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恰恰相反,她的视野从未如此清晰过。
面具内侧是某种柔性的、仿生皮肤质感的材料,完美贴合着她的脸部轮廓,温暖而舒适。但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宁静的表象。
严行秋的手指在面具外侧的一个隐蔽凹槽处轻轻一按。
“嗡……”
一声微不可闻的低鸣,从她的太阳穴两侧响起。紧接着,那些沉睡中的纳米触手苏醒了。它们不是冰冷的金属,触感更像是无数根温热而湿润的、极细的丝线,带着微弱的生物电流,开始从面具的边缘,向她的皮肤内部探入。
没有疼痛。那感觉奇异而陌生,像一场无声的、发生在细胞层面的入侵。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纤细的触手,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正沿着她的神经束,向着大脑深处蔓延。
她看见了光。
不是通过眼睛,而是在她的意识深处。
一片片淡粉色的、如同星云般的光斑,在她的思维里亮起。那是纳米集群成功接驳她神经元的信号。每一个光斑亮起,都代表着她大脑中的一小片领土被“占领”。
起初,这些光斑是零星的、无序的。但很快,它们开始汇聚、连接,形成一张巨大的、闪烁着柔光的网络,将她整个大脑的边缘区域包里起来。
“第一阶段,边缘系统接驳完成。”严行秋的声音通过面具内置的骨传导耳机传来,清晰得仿佛就在她脑中说话,“现在,让我们来校准一下你的快乐阈值。”
他的话音刚落,一股突如其来的、纯粹的生理快感,毫无预兆地从她的脊椎底端炸开,像一道闪电般直冲头顶。
“啊!”
她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短促而甜腻的呻吟,身体猛地一弓,像一只被电流击中的狗。这快感来得太直接,太蛮横,绕过了所有情感和心理铺垫,直接作用于她最原始的欲望中枢。比她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高潮都要强烈百倍。
那股洪流般的快感瞬间退去,留下她在地毯上浑身发软,急促地喘息着,冷汗浸湿了警服的内衬。
“看来初始值设定得有点高了。”严行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别怕,只是个测试。”
紧接着,是第二波。
这一次,快感不再是狂暴的洪流,而变成了涓涓的细流。一股温暖而酥麻的感觉,从她的后颈开始,缓缓流遍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每一寸肌肉都放松下来。那是一种极致的、被安抚的舒适感,像是泡在最温暖的羊水里,回到了生命最初的、无忧无虑的状态。
“这是愉悦等级三,代号‘摇篮’。”严行秋的声音像是催眠曲,“记下这种感觉。以后,只要你表现得好,就可以随时回到这里。”
叶冷之的身体彻底瘫软下来,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小猫般的呜咽。她的大脑正在被重新教育:快乐,不再需要通过复杂的行为和情感交换来获得。快乐,只需要一个来自主人的信号。
“现在……我们来试试另一边。”
话音未落,那份温暖舒适的感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尖锐的、冰冷的刺痛。它不作用于身体,而是直接出现在她的意识里。像有无数根冰针,在扎着她的神经。这不是生理上的疼痛,而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层面的“负反馈”。
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徒劳地想去撕扯脸上的面具,却被严行秋一把抓住了手腕。
“负反馈等级二,代号‘孤立’,”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当你违背我的意愿,或者试图反抗时,就会尝到这个滋味。记住,它不会伤害你的身体,但会让你觉得,你是宇宙中唯一一个被抛弃的、冰冷的原子。”
那精神上的酷刑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它退去时,叶冷之浑身虚脱,像是溺水后被捞上岸,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从面具的下缘渗出。
“好了,校准完成。”
严行秋松开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拉回自己脚边。
此时,她脑内的那张粉色光网,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闪烁。它开始随着她的情绪波动,变换着色彩和亮度。当她感到舒适时,光芒是温暖的、流动的橙色;当她感到痛苦时,光芒则变成了冰冷的、停滞的蓝色。
“接下来是一些额外的小功能,” 严行秋的声音从她脑海中响起,“启动强化视觉。”
“校准只是基础,”严行-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没有再释放任何快感或痛苦,而是切换到了一种近乎产品介绍的、平静的语调,“这个面具,我更愿意称之为‘共生体’。它不仅能控制你的感受,更能赋予你全新的‘视角’。”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
“看着我的背影,”他命令道,“然后,用意念,而不是用眼睛,去‘渴望’看清我的体温。”
叶冷之有些茫然,但还是照做了。她集中精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宽阔的背影上,心中默念着“体温”。
下一秒,她眼前的世界瞬间改变。
所有物体的颜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不同色温构成的、流动的热图。窗外的城市夜景变成了一块块冷蓝色的建筑剪影,而严行秋的身体,则是一团明亮的、散发着橘红色光芒的人形热源。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脊椎的热量分布,他颈动脉血液流动的温热痕迹,甚至能看到他刚刚喝下的那杯威士忌,在他胃里留下的一小团温暖的光晕。
“这是红外热成像,”严行秋的声音带着一丝自豪,“对于一个警察来说,很有用,不是吗?隔着一堵墙,你就能判断出里面有几个活人。”
他还未说完,叶冷之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我想看清他的动作。”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渴望,眼前的热图景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匪夷所思的画面。严行秋的身体轮廓被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包里着,在他身体周围,出现了无数条淡绿色的、箭头状的矢量线,预判着他下一步所有可能的动作——转身、抬手、向前走……每一条矢量线都代表着一种动能的可能轨迹。
“动能矢量分析,”严行秋的声音适时响起,仿佛能读懂她的思想,“它能预判一个物体零点五秒内的所有运动轨迹。躲子弹可能有点夸张,但在近身格斗中,它能让你成为预言家。”
叶冷之彻底被震撼了。这已经超越了“情趣玩具”的范畴,这是一件来自未来的、足以改变战局的超级装备。而此刻,它正与自己的大脑深度链接。她既是它的囚徒,也是它的主人。
“它能给你的,远不止这些。”
严行秋转过身,重新走到她面前。他蹲下身,用手指在面具光滑的表面上轻轻一划。
“最后一个功能,也是我最喜欢的功能。看着我的脸。”
他命令道。叶冷之顺从地抬起头,注视着他。
“现在,想象李昭阳的脸。”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进了叶冷之的心里。但她还是照做了。她闭上眼,在脑海中勾勒出养父那张复杂而威严的面孔。
她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纯白面具,表面开始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那些纳米材料正在高速重组,根据她大脑中提取出的面部数据,进行着精密的仿生模拟。
“好了,睁开眼,看着镜子。”严行秋说道。
倒影中映出的,不是一张纯白的面具,而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李昭阳的脸。眉宇间的英气,眼角的皱纹,甚至连那标志性的、略带一丝忧虑的眼神,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倒影中的“李昭阳”也同步地张开了嘴。
她成了他。
“看到了吗?”严行秋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充满了诱惑,“你可以是任何人。一个完美的间谍,一个无法被追踪的潜行者。你可以用孙崇云的脸去参加孙家的晚宴,也可以用唐安的脸去和他的同伙交易。只要云端数据库里有记录,或者你亲眼见过,你就能成为那个人。”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脸上那张属于“李昭阳”的面孔。
“不过现在,让我们玩一点别的……想象另外一张脸。”
叶冷之并没有多想,脑海中不知为何缓缓勾勒出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她只在黑漆漆的午夜才会从发黄的回忆里反刍出来细细品味的脸。
温柔的眉眼,嘴角总是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可是却少了那股尖锐的英气,多了几丝柔和。
那是她童年记忆里,关于“温暖”与“安全”这两个词语的全部源头。这张脸,是她内心最深处、最柔软、最不容亵渎的圣地。
而现在,这张脸,长在了她自己身上。
望着镜中此刻跪在地上,形如母狗的模样,叶冷之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场景是多么的亵渎。
“不……”一声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呢喃,从她的喉咙里挤了出来。她惊恐地用手去摸自己的脸,指尖传来的,是母亲皮肤的温润触感,是母亲鼻梁的秀挺弧度。
她疯了一样地摇头,想要把这张脸甩掉,想要把这个恐怖的现实撕碎,可是那张面具就仿佛长在她脸上一般,纹丝不动。
“不!换掉它!求你……换掉它!”她抬起头,用那张属于母亲的、泪流满面的脸,哀求地望着严行秋。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是她灵魂废墟上,唯一一块还未被践踏的墓碑。
严行秋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他像一个冷酷的、正在进行压力测试的工程师,观察着实验体在极限状态下的反应。
“为什么要求我?”他的声音冰冷而平静,“米米,你忘了这个面具的规则吗?它的形态,取决于你的‘渴望’。刚刚,是你自己,在内心最深处,渴望着见到她,不是吗?”
一句话,将叶冷之所有的反抗都堵了回去。
是她……是她自己,在看到李昭阳那张脸之后,下意识地、疯狂地思念着母亲那份纯粹的温柔。而面具,只是忠实地执行了她潜意识里的命令。
是她自己,亲手将最珍视的东西,捧到了这个恶魔的面前。
“现在,”严行秋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再次坐回沙发,用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姿态,解开了自己的裤子,“用这张脸,来取悦我。”
“不……不行……”叶冷之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她匍匐在地上,像一条真正绝望的、被逼到死角的母狗,“不可以……用这张脸……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严行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好奇,“你是在害怕玷污了她,还是在害怕……承认你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顺从,对我的渴望,其实和你对母亲的孺慕之情,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
他循循善诱,像个最高明的心理医生,一边将她推向深渊,一边为她的堕落寻找着最合理、最无法辩驳的借口。
“你们都在寻求一个庇护所。一个能让你们无条件依赖、无条件信任的港湾。她没能给你,李昭阳欺骗了你……只有我,米米,只有我给了你想要的。所以,你对我,和你对她,都是一样的‘爱’。既然如此,用她的脸来表达你对我的爱,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这难道不是一种……最极致的融合吗?”
叶冷之的大脑一片混乱。他的歪理邪说,像无数条毒蛇,钻进她的脑海,撕咬着她残存的伦理观。
她看着严行秋。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像一尊等待着祭品的邪神。
如果她拒绝,她将再次尝到那种精神被撕裂的、冰冷的痛苦。但如果她顺从……
如果她顺从,那就意味着,她亲手将母亲的灵位,从圣坛上捧下来,按进了泥泞的欲望里。这比杀了她自己还要痛苦。
严行秋似乎看穿了她的挣扎。他没有催促,只是伸出手,隔空对着面具的方向,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预想中的痛苦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无法抗拒的性快感,精准地在她的下体炸开。
这是最恶毒的一招。他没有用痛苦来逼迫她,而是用快乐来诱惑她。他让她最神圣的情感,和最原始的肉欲,在此刻发生了碰撞。
“啊……”她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快感而蜷曲起来。而当她抬起头,透过迷离的泪眼,看到倒影中那张属于母亲的脸,也因为情欲而泛起红晕时,她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
原来……所谓的圣洁,在绝对的快乐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放弃了。
她放弃了抵抗,放弃了思考,放弃了那份可笑的、早已不存在的尊严。
她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缓慢地、宿命般地,爬向严行秋。
每爬一寸,都是对过去的凌迟。
每近一步,都是向欲望的投降。
最终,她来到他的脚边,抬起了那张属于母亲的、布满泪痕却又因为药物而泛起情欲潮红的脸。
她张开嘴。
在这一刻,她不仅是用自己的身体,更是用自己最珍贵的记忆,最神圣的情感,来侍奉这个将她摧毁,又将她重塑的男人。
当她那张属于母亲的脸,最终埋入他两腿之间时,严行秋的呼吸明显加重了几分。他不是一个单纯追求肉体刺激的男人,他享受的,是这种将神圣与欲望、纯洁与堕落揉捏在一起的、极致的心理征服感。
叶冷之的动作,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破罐破摔的狂热。她的舌头不再是之前那般生涩和小心翼翼,而是变得极具侵略性。她用尽了自己所能想象到的一切技巧,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屈辱和刚刚被激发的、无处发泄的欲望,都通过这个动作倾泻出来。
她的舌尖,像一条灵活的蛇,沿着他肉棒的轮廓反复舔舐。她用嘴唇包里住顶端,模拟着阴道收缩的吸吮感,喉咙深处发出满足而又痛苦的咕哝声。温热的唾液混合着泪水,将他那勃发的巨物濡湿得一片晶亮。
面具之下,她的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他身上那混杂着古龙水和麝香的雄性气息,此刻如同最猛烈的春药,直冲她的脑髓。他每一次因为她的挑逗而发出的低沉喘息,都通过骨传导耳机,在她脑内轰然炸响,激起她更深的、想要取悦他的冲动。
严行秋的手,不再是安抚性地放在她的头上,而是粗暴地、用力地,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更深地按向自己。这个动作充满了占有和支配的意味,却让叶冷之感到了一丝诡异的安心。
“就是这样……”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欲望,“用她的嘴,告诉我,你现在有多爱我……多需要我……”
他的话语,像一道道魔咒,彻底摧毁了她的羞耻心。她开始发出细碎的、不成调的呻吟,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歌唱。她用尽全力,吞咽着他的欲望,感受着它在自己口腔和喉咙里的每一次脉动,每一次贲张。
她甚至开始用那张母亲的脸,去蹭他的大腿内侧,用脸颊的皮肤去感受他肌肉的坚硬和温度。这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将身份彻底混淆的举动。在这一刻,她仿佛真的相信了严行秋的歪理——她不是在玷污母亲,而是在用母亲的身份,来完成一场最极致的、对新主人的“爱”的献祭。
严行秋的身体紧绷起来,他掌控着她的头,开始主导这场疯狂的口交。他的胯部有力地挺动着,每一次都更深地撞入她的喉咙,让她发出窒息般的、痛苦又享受的呜咽。面具下的她早已无法呼吸,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涌出,但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因为面具的另一端,严行秋正通过主控芯片,向她的大脑持续不断地输送着愉悦的信号。
窒息感与强烈的性快感,这两种本该截然相反的感觉,此刻在她的大脑中被强行扭曲、融合,变成了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近乎濒死体验般的极乐。她的身体在欲望的洪流中颤抖、痉挛,而她的精神,则在那张属于母亲的脸上,被彻底碾碎,然后重组成严行秋想要的模样。
“米米……看着我……”
在即将达到顶点的瞬间,严行秋命令道。
叶冷之艰难地抬起泪水模糊的眼,透过那张属于母亲的瞳孔,她看到了严行秋那张因为极致的快感而微微扭曲的、英俊的脸。
他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胜利和征服。
下一秒,一股灼热的、带着浓郁腥膻气息的洪流,尽数喷射进了她的喉咙深处。她被迫地、痉挛地吞咽着,将他最本源的精华,与自己的唾液、泪水和绝望,一同咽下。
与此同时,她脑中的愉悦信号也达到了顶峰。
“轰——!”
她的世界化作一片纯白。身体在快感的浪潮中剧烈地抽搐着,达到了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般的巅峰。
高潮退去后,她无力地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般趴在他的腿上,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严行秋将自己抽离出来,他没有立刻整理衣物,而是低下头,用手指抬起她那张被蹂躏得一片狼藉的、属于“母亲”的脸。
他看着那双空洞的、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眼睛,满意地笑了。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现在你和她一样……都属于我了。”